牛刀:请让我来关注无房者的猪年春节

当我参加一家一家公司的年会,和新朋老友互致新春祝愿,祈愿猪年的幸福安康;当我彻夜辗转一家一家歌厅夜总会,在声色犬马和灯红酒绿之中迎接猪年的到来;当我细细打点翌年的丰盈并指望更多的收获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段久违了的童年的歌谣:

    

              请让我来帮助你

              就像帮助我自己

              请让我来关心你

              就像关心我们自己

              这世界会变得更美丽

 

在我的心灵深处突然泛起一个巨大的问号:我周边许许多多的无房者该如何度过猪年春节呢?

 

一,告别城中村,返回故乡小城。

 

和女朋友分手一年多的杠子突然感到一股比失去爱情更大的失落:不知春节是谁的团聚?和女朋友显然不可能;和公司同事也是天各一方;……如果在出租屋里过春节,他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杠子大学毕业来深圳已经三年了。这三年是深圳房价暴涨的三年,也使他感到越来越买不起房了。和他一起来深圳的同学除了靠父母的帮助买房的外,靠自己实力买房的绝无仅有。因此,买不起房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春节太尴尬会流年不利呀,怎么办?

杠子和他的同学同事们见面就聊怎么过春节,结果大家都同他一样,不知春节怎么过。虽然他们个个一腔热血,满腹才华,胸怀远大抱负,但大家不得不承认,自己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首先他们是著名的月光族,有的月薪还不够花,需要父母补贴,这时如果谁的卡上还有三千五千,那真是奇迹;其次有的一年换了几个岗位,有的工作还没着落,已经在靠同学接济生活。什么自驾游,什么度假,全与他们无关,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家,回到故乡小城,回到父母亲朋身边。

当杠子和同学决定回家过年时,才发现决定已经晚了:因为根本就买不到票,或者要付出一倍以上的价钱买高价票。自此,杠子感到一种深切的迷茫:我们究竟是这个城市里的谁?

 

二,为年夜饭多加两个菜。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合法公民,但他们的权益在哪里?

手持老家的身份证,到这个城市的一隅谋生,钟点工丁阿姨是最典型的外来工,没有谁为她买养老保险,也没有谁关注她的居住权。平时她靠做家政和公司保洁为生,一年下来好的话可以积赚万把块钱。她的想法是,在深圳干10年,有个10万元就回家。

丁阿姨来深圳三年多了,还没有回一次家,舍不得花来去路费是主要原因。因此,每年春节,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为自己多加两个菜,也就成了年夜饭。今年也是如此,她依然没打算回家,只想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

丁阿姨给我做家政也有两年了,当我问起是否想把家人接来深圳生活时,她回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够,深圳找不到我的立锥之地。

她愿意在深圳工作和生活,但不想把深圳当作家。

 

三,错把桥洞当作家。

 

桥洞就是桥洞,桥洞不是家。所幸的是,桥洞也一样能遮风避雨。

午夜,当我从夜场出来,有意无意的将车拐进立交桥的桥洞时,一处一处的场景让人不胜感慨:这哪里是桥洞,简直是一间一间宿舍,多的有七八个人,少的也有两三人。深圳的繁华是不容置疑的,但深圳社会的畸形和分化也是显而易见的。

杜甫说: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我真的不知道,封建社会一个文人的社会理想是否能在我们这个时代实现。

记得今年春节,一个公司老板为深圳乞丐们过春节,引起社会强烈反响。如此壮举,不知今年有谁能够?

 

我想,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应该有这么一种机制,无论在任何时候,弱势群体都能得到社会的救助,无房者的春节也一样充满祥和,欢乐,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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