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松:特朗普朝思暮想的“绿色之地”,到底在哪?

特朗普当选总统之后就开始要兼并格陵兰,甚至不排除动用军事手段。

加拿大有一个省份叫纽芬兰,纽芬兰是个岛屿,其地理位置见下图,最近小孩去了一趟,感叹当地的物产丰富和人文淳朴。

格陵兰和纽芬兰的背后,有一段具有传奇色彩的地理故事。

最早来到美洲定局的是亚洲人,他们在2万至1.5万年前跨过白令海峡来到美洲,不过当时的白令海峡并不是“海峡”,更应该称呼为陆桥,否则以当时的技术条件人们很难渡过约80公里的海峡。在抵达美洲的亚洲居民中,有一支就是我们所熟知的鲜卑人的祖先,他们先从蒙古高原进入俄罗斯远东的楚科奇地区,有一部分人越过白令海峡进入了美洲,还有一部分人在楚科奇定居了下来。但定居在楚科奇的这部分鲜卑居民并未能将自己的文明延续下来,他们被当地恶劣的气候条件摧毁了。

欧洲人是美洲大陆的后来者,这是确凿无疑的。

现在普遍接受的说法是,哥伦布在1492年10月12日成为第一个登陆美洲的欧洲人,这就让这一天成为最具划时代意义的一天,此后就是欧洲人津津乐道的地理大发现。

如果说哥伦布是美洲的发现者,维京人就有话要讲。

在古北欧的历史长河中,维京人的存在是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线,作为一支勇敢而富有冒险精神的海上民族,维京人征服了广袤的海洋和遥远的土地,他们的故事充满了壮丽的冒险、惊险的航海和无与伦比的战斗。

有时人们确实值得怀疑当代史书的叙事方式,在维京人与东方人之间就存在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

东方人有龙崇拜,上至天子下至民间都是如此。维京人崛起于八世纪,刚好是中国的唐朝中期,当时的欧洲与中国并没有直接的交往,但维京人却在大规模建造龙船。中国神话中龙是神圣的,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龙有上天的意志和神秘寓意,也有神速之意,可从龙船的建造来看,龙在维京人的心中也有相近的寓意,见下图,在欧亚大陆的东、西两端,如何产生这种无形的交集哪?

维京人就以快速、坚固的龙船为交通工具,不断征服四方并探险海洋。

他们征服四方、探险海洋的动力是什么?生存,这永远都是人类活动的根本动力。

下面这张图已经尽人皆知,是中国著名的气候学家竺可桢先生的研究结果。

前面已经说过,在1600年之后的寒冷周期中,岭南的部分田地已经只能生产一季,长江以南就只能生产一季,而长江以北以及黄河、海河流域可能一季都无法完全成熟,这种生产模式与今天无法相比。此时,中国内陆广阔地区的人们不仅没能力进行粮食贸易,甚至自身的生存都无法保证,这就是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的深刻根源。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主要依靠对外贸易来获得粮食的高纬度地区的人们该怎么办?战争也就打响了,这就是努尔哈赤发表七大恨的根本动力,战争的目的就是抢劫。

从上图可见,北宋时期的气温是逐渐下降的趋势,从北宋末年的1090年开始气温开始急剧下降,有些寒冷年份的冬季在都城开封都可以冻毙数百人。

此时,北方的金人该怎么办?

北方游牧民族以放马牧羊为生,气温下降会导致干旱,就会对牧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澳大利亚的新南威尔士总结了一些可做类比的气候变化数据:在那些半干旱地区,如果年降雨量为20英寸,约为500毫米,人们可以在一英亩的土地上放养600头的羊群,如果降雨量下降35%至13英寸,同样的面积就只能放养100只羊,为原来的六分之一,如果降雨量下降50%至10英寸,就只能放养10只羊,为原来的六十分之一。

虽然澳大利亚的地理条件与蒙古高原有所不同,但低温、干旱对牧业带来的打击一样严重,甚至后者更为严峻,因为蒙古高原要一年四季面对来自北极的冷空气,风更大,冬季也更加漫长。

如果再加上中原地区没办法与北方居民进行粮食贸易,游牧民族就会陷入绝境。

从12世纪初开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打响了两场重大战争:第一场是金国对北宋的战争,结果将北宋打成了南宋;第二场的影响比第一场更加深远,对整个欧亚大陆都形成了猛烈的冲击,甚至几百年后的欧洲人还心有余悸,那就是成吉思汗率领蒙古人征讨四方,最终建立起横跨欧亚大陆的蒙古帝国,同时也灭亡了南宋。

维京人的扩张也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进行的。

三国与西晋时期属于寒冷周期,南北朝时期的气温已经开始逐渐回升,隋朝和唐朝前期的气温回升就已经达到顶峰,从唐朝中期之后,欧亚大陆的气候开始逐渐转冷,虽然转冷的速度比较缓慢,有资料记载显示,唐朝的中后期还是中国大陆的气候变得更加干燥的时期,这推动了中国的养蚕区逐渐从河北、河南等地向江南的转移,到南宋时期,这种转移过程基本完成。

要注意的是,北欧地区维度比较高,日间均温也比中国大陆要低很多,耕地的生产能力比较弱,一旦气候开始转为干冷,对北欧地区所带来的影响就更大、也更早,再加上人口增长之后让生存更加艰难,维京人开始走上扩张之路。

在陆地上,维京人从自己的老家——挪威、瑞典和丹麦出发,陆续控制了波罗的海沿岸、东欧草原、法国诺曼底、英国、西西里、意大利南部和环地中海的一些地区,还抵达了里海。

在海上,维京人首先发现了设得兰群岛,就是下图的红点处,然后继续向西北进发又发现了法罗群岛,再然后于825年发现了冰岛。如果把唐朝划分为前期、中期和后期,此时就已经是唐朝后期。登岛之后的维京人却发现,自己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岛上已经驻有爱尔兰僧侣,至于他们是在何时、以何种方式来到岛上的,现在已经无从考证。

发现并登陆冰岛之后,很多渴望改善生存空间、过上平稳生活的维京人开启了乔迁之路,在随后的约100年间,冰岛就成欣欣向荣、人声鼎沸的一片乐土。

维京人在930年在冰岛建立了议会并成立冰岛自由邦,这是对世界文明史的重大贡献,也就逐渐有了今天遍布全球的议会、两院等社会治理机构。

因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响,冰岛气温较同纬度的其他地区更加温和,夏季日照的时间时间比较长,冬季也很短,比较适合人类居住。但不管怎么说,冰岛一样靠近北极,全境有11.6%的面积依旧被冰川覆盖,而且冰岛多火山,整个国家几乎就建立在火山岩石上,低地面积很小。基于这样的地质条件让冰岛的植被十分脆弱,被破坏之后要恢复起来也十分缓慢。

随着越来越多的维京人来到冰岛,就会形成土地的过度殖垦并对植被造成破坏,原有的桦树林在被砍伐完毕之后、由于恢复缓慢的原因就再也没有可供采集的木材可用,这对于以木头为主要日常燃料和房屋建设用材的中世纪人来说,木材短缺带来的影响是十分严重的,此时,除了从老家挪威运来木材之外,还逼迫着维京人再一次将目光投向大海,寻找新的栖息地。

在9世纪后期,一位名叫贡比约恩·乌尔弗松的维京人在从挪威驶向冰岛的途中被海风吹离了航线,在海上颠簸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惊奇地发现了一座从未见过的新岛屿,岛上有崎岖的岩石、火山和散发热气的温泉,在岛上稍作休整之后他再一次扬帆启程,临走之前他将这座岛屿命名为“贡比约恩群岛”。

由下图可见,冰岛与格陵兰之间有一条丹麦海峡,而贡比约恩群岛就位于丹麦海峡之中,这座群岛是漫长的地壳运动而从海平面生起的岩石岛屿,属于格陵兰岛的一部分,而格陵兰在地理上属于美洲,所以贡比约恩是第一个登上美洲的欧洲人。后来,维京人将这里改造成冰岛通往格陵兰岛的中转站,岛上建有十多个农场,充足的地热资源让岛上居民可以获得足够的生活生产所需的能源,可以用来煮肉,还可以烤面包,这就让他们摆脱了对木材的依赖。能源利用方式的进步本身就代表着人类文明的进步,对维京人来说一样如此,随着地热能被大规模利用就意味着实现了能源利用方式的升级换代,让“贡比约恩群岛”逐渐成为一个十分宜居之地。

可在今天的地图上我们却看不到该岛。

一说到岛上有丰富的地热资源,大家就会立即警惕起来,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地震和火山喷发的易发之地,果不其然,在该岛被开发利用了大约400多年后,一场剧烈的火山喷发让该岛沉入了海底,这是维京人和整个人类的大不幸。

但刚刚发现贡比约恩群岛时,维京人并不把这个发现当回事,源于冰岛的生存条件还足以满足维京人的生活。可在发现贡比约恩群岛大约一个世纪之后,随着人口的增加和自然资源的过度消耗让冰岛的生存条件严重恶化,人们必须向西开拓新的栖息地。

978年,斯兰约恩带领一只探险队离开冰岛向西航行,再次抵达了贡比约恩群岛,然后他继续向西发现了格陵兰岛的东海岸。斯兰约恩计划建立维京人在格陵兰岛的首个定居点,但选址出现了错误,他选择的地点并不适合生存,结果探险队伍内部发生内讧,最后演变成武装械斗,斯兰约恩被打死,多数人都死在了当地,只有少数人又逃回了冰岛。

斯兰约恩这次探险活动的功绩之一就是登上了贡比约恩群岛,维京人开始在岛上定居,该岛也逐渐成为维京人向西进行探险活动的中转站;另一个重大功绩就是证明了西方确实还有新的大陆。

既然方向已经明确,仅仅四年之后就又有一支探险队向西进发了,这只队伍的领队就是大名鼎鼎的“红胡子埃里克”,真名叫埃里克·索瓦尔德松。

红胡子埃里克的父亲是索瓦尔德·阿斯瓦尔德松,他来自挪威的罗加兰,因过失杀人而被判流放之刑,不得不拖家带口前往冰岛谋生。

可能是基因遗传的原因,红胡子埃里克在32岁那年重蹈了父亲的覆辙,在一场与邻居的经济利益纠纷中过失杀人,他不得不逃到冰岛海外的一个小岛上躲避。但在小岛上他再次因为命案而被处以3年流放,此时的红胡子埃里克再也无法在冰岛立足,这就是他进行海外探险的动力。

他费尽周折找到了当年斯兰约恩远航中幸存下来的水手,邀请他们参加自己的探险队伍,经过水手的导航,他终于登上了格陵兰的土地。但他的主要功劳并不是登岛,而是找到了合适定居之地,经过一系列的勘察之后,他发现格陵兰岛的东海岸并不适宜居住,在绕过最南端的费尔韦尔角后,在西海岸发现了几处宜居的土地。可此时他又碰到了新的难题,就凭船上的几个人他无法在当地建立定居点,也无法在糟糕的气候条件下生存下去,如何将更多维京人忽悠上岛就成为红胡子埃里克的主要任务。

如果将新发现的岛屿说成是十分苦寒之地,估计无论挪威人还是冰岛人都会失去兴趣,所以,红胡子埃里克开始在岛的名字上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他给新发现的岛屿起一个生机盎然的名字,叫“绿色之地”,这就是今天格陵兰岛(GreenIand)名称的由来,他回到冰岛之后将“绿色之地”描绘成一个绿草如茵、森林密布的肥沃之地,与冰岛具有天壤之别。结果,在冰岛不满足于现状的很多维京人响应了他的号召,有多达500多人加入了他的队伍。

这些人到达“绿色之地”后当然大失所望,但既来之就只能安之,他们在红胡子的带领下在格陵兰扎下根来,两个定居点上的总人数逐渐发展到5000人。

此后,通过与冰岛和挪威的对外贸易,红胡子埃里克逐渐成为格陵兰最富有的人,他的家族也随之显赫。

定居点建立起来之后,红胡子埃里克担任格陵兰岛上“哥提”的职务,大概相当于殖民地首领或总督的意思吧,政务、商务繁忙之后,红胡子埃里克再也没有离开过格陵兰,直至终老。

他的儿子莱夫·埃里克松继承了老爹的探险精神。

莱夫·埃里克松出生于冰岛,16岁的时候随着父亲来到格陵兰并在这里长大。在29岁那年,莱夫决定前往爷爷的家乡挪威发展,因为当时挪威国王奥拉夫·特里格维松权势日盛,渴望有更多的优秀武士加入他的团队。年富力强的莱夫自然被奥拉夫王相中,成了他的亲随武士,深得信任。

维京人原本是北欧多神信仰,到奥拉夫王时代开始接受基督教,这是基督教的扩张过程,而奥拉夫王就是接受基督教的先行者之一,莱夫作为他的忠诚手下自然也加入到了这股潮流之中,莱夫和妻子都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

不久之后奥拉夫王发动了对丹麦的战争,但他却向莱夫交代了另外一项任务,要求他回乡传播基督教,莱夫接受任务之后启程返乡。

在返乡途中莱夫的船被海风吹离了方向,风暴散后他远眺到了一片陆地,但令他惊诧的是,这片土地既不是冰岛也不是格陵兰,这两座岛屿的海岸都是怪石嶙峋、遍布冰川的,可眼下发现的土地却郁郁葱葱长满了树木。莱夫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已经抵达了格陵兰岛以西的地方,但他急于回乡完成传教任务,并未在这片陆地上过多地逗留。

无独有偶,还有另外一个叫比雅尼·赫尔约夫松的维京商人也曾经抵达过这片土地,也是从冰岛前往格陵兰的途中在迷失方向之后意外发现的,同样惊奇于这片被绿色植被覆盖的土地,但他却没有登陆,只是给这个地方起了个名字叫“马克兰”,意为“森林之地”。

返乡之后,莱夫成功让基督教在格陵兰生根发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基督教的洗礼。但莱夫的传教却导致了家庭的内部分裂,母亲转变成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父亲却依旧顽固地坚持北欧多神信仰,两口子闹起了家庭冲突。在家庭冲突愈演愈烈的情形下,莱夫想拉着父亲对那块新发现却并未探索的土地进行探险活动进而转移家庭矛盾,父亲也欣然同意。可蹊跷的是,出发前往码头还没走多远,红胡子埃里克就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并未受伤,但他却认为是不祥之兆,老头立即打马回家,不去了。

莱夫独自进行他的探险旅程,经过四天多的航行之后,他终于重返了那片长满植物的绿色土地“马克兰”,所谓的“马克兰”就是今天加拿大拉布拉多半岛的海岸,见下图。

然后,探险队继续向南航行,发现了一座植被更加繁茂的土地,探险者们抛下船锚上了岸并安营扎寨。然后开始搜索内陆,结果得到了更加令人惊喜的消息,这座岛屿非常宜居,河流里有许多肥美的鲑鱼,有广阔的森林和草场可供放牧和采集木料,还有大量的可用于酿酒的浆果,他们找到的这种浆果并不是葡萄,葡萄在当时只产于旧大路,最可能是蔓越莓,鉴于这个惊喜的发现,莱夫将该地命名为“文兰(VinIand)”,意味“美酒之地”。

“文兰(VinIand)”就是孩子前几天登陆的加拿大纽芬兰岛,见上图。由图可见,由于纽芬兰岛受到墨西哥暖流的影响更大,受拉布拉多寒流的影响小一些,维度也更低,气候条件就比拉布拉多半岛好的多,也更加宜居。即便到今天,孩子们在纽芬兰岛的河流中还可以很容易地捞起鲑鱼,岛上遍布森林和草场,与莱夫刚发现纽芬兰时的自然景观并无太大的改变,只是多了一些维京人留下的故居成为旅游景点,它们位于纽芬兰岛的最北端。

莱夫成为首位真正意义上的登陆北美洲的欧洲人。

探险队回到格陵兰之后,他们的发现在当地引发了轰动,这解决了格陵兰岛上木材、酿酒原料的来源问题。可此后不久,红胡子埃里克就逝世了,作为长子的莱夫需要继承父亲“哥提”的职务管理岛上的大小事务,从此他再也没有重返文兰。

但莱夫的弟弟索瓦尔德接过了他的探险使命。

他组织探险队重返文兰,这不仅是继续探索未知大陆的好奇心,更是为了采集木材、酿酒原料等以满足陵兰岛居民的生活所需。

但索瓦尔德等人的探险活动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要遇到美洲本土居民印第安人。

基于格陵兰岛的自然条件,当地居民人数十分有限,这就决定探险队的人数有限,虽然维京人的科技水平比印第安人更高,但在冷兵器时代并不具备碾压性的优势,面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印第安人,维京人多次建立定居点的尝试都失败了,维京人西扩的进程就只能停止在格陵兰。

11末期至12世纪是全球气候急剧转冷的时期,让格陵兰岛上的维京人出现了残酷的一幕。由于此时的挪威已经可以从俄罗斯得到格陵兰的土特产——海象牙、海豹皮、鲸鱼肉等,也就不必舍近求远,这让挪威——冰岛——格陵兰的贸易线路开始衰落,格陵兰居民就无法从挪威获得足够的铁矿、小麦、酒类和蔬菜水果等维持生存的基础性物资,再加上气候急剧转冷,让岛上的生存条件急剧恶化,从此格陵兰岛开始衰败,岛上的维京人要么返回冰岛要么死于饥寒交迫,最终,格陵兰岛与外界的联系中断了,以至于连老家斯堪的纳维亚的人们都逐渐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但终归还是有人记起了他们,但那已经是四百多年以后的事情。

1717年的某一天,丹麦国王乔治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读过的关于维京人的史料,觉得格陵兰岛上的居民可能还没有经历过宗教改革,于是令一名传教士去那里推行宗教改革。当传教士抵达格陵兰之后却发现,当地的定居点早已荒废了数百年。由于这次行动是丹麦国王发起的,所以今天的格陵兰并不属于当初岛上维京人的故乡——挪威,而是属于丹麦的海外领土。

这就是特朗普现在朝思暮想的格陵兰——“绿色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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