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并轨了,赶在年终岁尾之际,中央送出这么个大大的蛋糕,无疑,让即将到来的新的一年充满了希望,绝对是正能量,大大出乎意料。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愁的当然是身为公务员、事业单位捧铁饭碗的那一拨人。而欢喜的,自然是企业人员。其实仔细想想,愁的没有道理,欢喜的,也同样没有道理。
二十多年的双轨制,人为地把社会人员分成三六九等,制造了太多的不公,引发了一次次的企业退休人员的上访事件。原以为并轨也会是分步走,事业单位先行,公务员还得拖上一段时间,则双轨制依然存在。现在看来,中央的力度较大,一步走完。这是好事。从好的方面去理解,
首先,消除了双轨制带来的不平等。这是近两三年来,一直为民众所诟病的,也是中央一直在回避的问题。没有一点迹象,突然说要并轨,全体民众心理上并无准备。对于中国绝大多数人来说,明显的不公平,甚至也可以说是阶级差别,即将消除,有理由高兴。可能实际待遇上还是有差异的,并且我以为,这个差异不会太小。其实从去年开始,高层便有意识地为此在做着舆论准备,比如建立廉洁年金的说法,便通过某些专家学者说了出来,我以为就是在为并轨后弥补吃财政饭的人收入的减少。再比如,公务员将普涨工次。当年企业人员养老推向社会时,印象中并未给他们普海工资。思想深处,其实还是力图保持较大的差距。但至少,理论上是平等了。企业退休人员心理上可以得到安慰了。
其次,公务员养老推向社会,有助于养金的管理,有利于财政向养老倾斜。在中国,不管什么样的问题,只要涉及到公务员、官员,一般来说,都不是问题。这几年一直炒作的延迟退休的理由之一,便是养老金缺口问题。一但吃财政饭的人加入其中,因为一直以来,这一拨人都没有交养老金,自然要挤占现在的养老金,有人担心缺口会更大。其实我个人以为,让吃财政饭的人挤占养老金,未必是坏事。因为涉及到了自身利益,必定会想方设法去弥补这个缺口,比如财政拨款。经过两年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三公消费大幅下降,多出的钱,想必足以弥补这个缺口。现在的问题大约在于如何把这笔钱合理合法的转移进去。因为事关全体民众,以人大立法或授权的方式,想必是可以做到的。
第三,有助于减缓公务员竞争的压力。连续多年,公考热持续高烧不退,其实是造成了人才的极大浪费。之所以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权力其实不是主要部分,因为绝大多数公务员,其实都是无实权的普通办事员。大家看中的,无非是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和收入,以及无养老的后顾之忧。养老是大事,决定一个人的生活水平,最终还是要看养老保障。退休后能够安享晚年而不为收入所困,才能算是真正的幸福的。我一直以为,高学历的人才,涌到各级党政机关,是一种浪费,他们本该在经济、科技的一线为国家为社会创造更大的价值,而不是把精力都用在复杂的人事关系、枯燥的八股文、重复而无意义的无效劳动中,甚至于干一些初中生、高生都能胜任的杂事中去,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回头想想,是否可惜。但是,为了后顾之忧,他们选择机关,可以理解。
当然,现在的乐观还只能是谨慎乐观,一则,各级官员的各种退休待遇如何处理,是自上而下,全部纳入社会养老体系,还是划一条杠,什么级别以下的公务员进入社会,以上的则继续保留一定的待遇。有人说比双轨制更不公平的是待遇终身制。实际上,对于副省部级以上公务员来说,退休金只是其收入的很少一部分,出行的待遇、休假、旅行的待遇,就医保健的待遇等等。据说有的省份正省部级官员一年高达上千万,是否取消。如果这一切待遇不取消,那么并轨在他们身上毫无意义。还有国家级的领导怎么办?副省部级以上的离退休干部,在全国总有几千人以上吧,这些所消费的社会资源,可以顶上几千万甚至更多普通职工消费的社会资源。
二则,到目前为止,其实只是给出了一个大体的方向,具体的操作,谁也不知道,都是分析猜测的多。这段时间,机关里有临近退休的人员踹踹不安,犹豫着是否赶在并轨前提前退休。上午,头在我办公室谈到此,我说其实这些人不必担心,即便并轨,也不会一步到位,现在只是一个大的方向,具体全部落实到位,我估计得十年时间,至少也得这届班子的两届任期结束。太复杂,这应该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但问题也就出在这里。渐进,但必须有一个清晰的路线图和时间表,否则,中途夭折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半途而废的改革不是没有过。从08年开始的五个省区率先进行事业单位养老改革的试点工作,没有哪个省区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实际上,这次养老并轨,是在没有任何一地成功经验的基础上由顶层设计,直接统一进行的,因此无法想象一定能够成功。光有良好的愿望没有用,想当年,朱熔其总理在当选总理后,对着全体人大代表,也是对着全国人民信誓旦旦地表示,本届政府能够完成机构改革的任务,结果呢!其实现在连画饼都还不能算。
三则,退休标准如何定,减少与企业退休人员的收入差距,无非两条途径,一是提高企业退休人员的工资,二是降低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的退休工资。而实际操作中,这两条途径都很难办。大幅降低公务员退休金,肯定会受到极大的阻力,或者是根本不可能实施。那么就提高企业退休人员的工资,使之拉近与公务员事业单位人员的退休金,则,这笔钱从哪出。现在如此大的差距,企业退休职工连续加了十年的工资,不过从平均七八百元涨到两千元左右。而现在公务员的退休工资,一般都在四五千以上,一次给企业退休人员加工资达到一千元以上,无异于天方夜谭。
当然,也许我的这一些想法都是多余的,中央的顶层设计都有了成形的方案,只待慢慢地一步步地落实,则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