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注意到,本已沉寂的中国是否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话题,近来又浮出水面。其实,中国本就没有这个打算,但由于日本舆论场近来不断发声:中国官方要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更有美国高官添油加醋的声称,使中国突然感觉到,在“南海设防空识别区”的重要性及紧迫性。
5月27日,中国外交部边界与海洋事务司司长欧阳玉靖接受国内主流媒体采访时,谈到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的可能性,此举将被广泛视为中国对其宣称属于本国的一连串岛屿主张主权的努力。他说,中国拥有划设防空识别区的权利,中方将来是否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取决于空中安全是否受到威胁和威胁程度及其他各方面因素。
从欧阳玉靖表明的中国立场上,让我们会发现,对于中国何时并如何行使划分“南海防空识别区”权利,政府决策层自有长远的战略考量和统筹决断,必然会以维护国家安全和发展利益最大化为要义。
按照中国官方的说法,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是肯定的。问题是:何时划设?在哪个区域划设?是否还会像2013年11月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以同样“一举惊四方”的方式划设?还要看中国自身力量分布、区域问题严重性、威慑效果等而定。
尽管这不是中国官员首次讨论这一话题,但分析人士认为,欧阳玉靖的说法意义重大,因为它发生在本月美国一架搭载CNN摄制组的P-8侦察机飞越中国宣称拥有主权的岛屿之后、紧张局势加剧之际。下一步,美国还考虑展开更接近这些岛屿的空中侦察,以及让军舰航行至距离岛屿仅几英里的地方,作为美军在南海更强悍的新姿态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虽然中国过去也说过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似乎是对美国飞机飞越中国岛屿的“针锋相对”的回应。如果美国打算继续这样做的话,中国将推进这个计划——这次中国可能真的这么做。
话说回来,现在中国外交的被动,不会使被越南、菲律宾等国占据的岛屿“回归”。中方认为岛屿归属存在争议,因此即便不能“回归”,至少也要谈判,但这些国家不接受中方的立场。中国需要通过行动展示,菲越的立场与现实不符。若按照“实际占有,败一胜九”原则,中国的目标又是对这些岛屿无可争议的主权,那任何针对这一目标又不用打仗的行动风险都比较低。
假如中国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引起的不满,主要来自中国怀疑其恶意的国家,即菲律宾、越南以及美国和日本。中国可能会向前走,把对相关国家的希望抛在身后。中国曾表明,中国需加强对核心利益的维护。尽管这种变化还没完全展开,但中国承担外交风险的意愿愈发与美国的谴责无关。
此外,倘若今后美国主导、日本策应,菲律宾、越南担当“马前卒”,变本加厉继续在南海搞抵近侦察等威胁中国国家安全的举动,那中国可能被迫反制而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但这亦非中国本意,美日届时可不必大惊小怪。
当然,由于南海比东海更为敏感,国内不赞成划设“南海防空识别区”也大有人在。在他们看来,即使中国有在南海划设防识区的想法,需要进行的法理准备工作肯定要比东海庞杂得多。当务之急是逐渐收复南沙岛礁,扩建永兴岛机场,在永暑礁、美济礁,甚至曾母暗沙填沙造岛,其现实和战略意义都要远大于划设防空识别区。
再说,划设“南海识别区”不具有以下几点意义:一是没有强主。二是菲越暂时都没有严重挑衅,不需要教训。三是中国早可以长驱直入印度洋、南太平洋,紧迫感远不如东海,东海对于中国的崛起有指标意义。从策略上而言,中美日东海博弈正急,中国不必开辟第二战线,让自己腹背受敌。
这些观点也有一定道理。的确,在南海,中国有远比划设空识区更具全局意义的战略谋划,从推进海上互联互通,到构建南海丝绸之路,再到打造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共创未来发展“钻石十年”,作为“将强而未强”的大国,中国比任何时候都需谋定而后动,廓清战略利益和矛盾的轻重缓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