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父辞----对父亲的忏悔之一

    驱车1800里,赶回我的故乡小城----九江,去祭拜我的父亲.
    在父亲脑溢血抢救无效而被迫放弃手术的那一天,在深圳北大医院,我和我的母亲,弟弟一同听到一个同样惊人的消息:九江大地震.
    我们连夜将父亲送回家乡.
    4天后,在地震的余波中,父亲安然长眠.
    .......
    3月18日清晨,我的故乡小城烟雨蒙蒙,春寒料峭.
    父亲长卧在一片翡色的青山中.一杯黄土印证了人生恒古不破的法则:生死相倚.有生必有死,那为什么要生?
    父亲大概很少思考这些,他只有3年私塾的文化程度.他的命运就如同我的故乡一会儿是洪水一会儿是地震一样,前半生就没有安稳过.父亲祖籍湖北黄冈武穴,南下九江,参加土改,想去抗美援朝,却被我婆婆拦住了:天下父母心,明知打仗要死人,还舍得要儿子去吗?没办法,有些怨言在几年后在不适当的场合说了出来,从此陷入了中国那场最伟大的“阳谋”之中,成了一个错划的“右派”,次年摘帽,于1978年平反.从1957年到1978年的这21年中,父亲仕途上没有任何升迁,倒是和母亲一起在“五七”干校,农场,林场的颠沛流离中,生育了我们姐弟6人.这大概就是父亲这辈子最引以为骄傲的成就了.
    在我读了一点书又小有成就之后,就不断过滤儿时的生活,为父亲写一点值得纪念的文字.因为父亲从没有训斥过我什么,却以自己的言行给了我终生的教益: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