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住宅民生化是中国社会和谐的唯一通途

中国各大城市房价暴涨的局面,已经或正在演绎成为中国社会的矛盾爆发点。房价的涨与跌只是表象,其实掩藏着穷与富的对立,民众与政府的冲突,掠夺与反掠夺的抗争,腐败与反腐败的周旋……这种矛盾之尖锐,为近十七年来所罕见。如果大面积爆发,局面将是难以收拾的。

 

应该看到,中国社会所表现的对改革开放的热情和兴奋,已经难以持久了。其中的原因固然是多方面的。综合起来看,这是对改革开放的前期只讲效率而忽视公平,只讲市场化而忽视民主化,只讲经济建设而忽视社会福利等偏激行为的一种正常纠错。这种纠错不是像人体倒时差那么简单,而将充满痛苦而理性的思考,也不排除会出现一些非理性的震荡。因为社会的平衡一旦打破,各阶层之间剩下的只是利益关系。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心态,正是近几十年来养成的中国社会一个最大的恶性肿瘤。

 

如果我们还需要推动中国社会的进步和繁荣,那么,全面实现住宅民生化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显然,住宅民生化的基本要义是,用社会福利的形态实现居者有其屋的社会理想。它的基本内涵是:政府还地于民,所有的住宅用地为民众所有,一切用地方略应以国计民生为基本出发点,只有民众的安居才是中国社会最大的福祉。

 

那么要实现住宅民生化,我们就必须检讨现行的政策是否合理。在西方发达国家,土地是私权而非公权,因此,他们的土地交易以市场行为为主。中国的土地为民众所有,政府行使的是管理权,这种权力是一种公权,而公权是必须受到约束的。然而,我们目前实行的土地招拍挂是未经全国人大审核通过的一种政府行为,严格来说是非法的。这种行为的来源是借鉴或照搬香港的土地开发模式,是一种荒繆的行为。道理很简单,香港的土地批租是英国人为了在100年的租期内,实现利益最大化而想出来的策略,应该说,土地批租适合香港,并为香港的繁荣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香港的土地在100年之内属于英国人所有,本身就是租赁性质,搞土地招拍挂无可厚非。而中国的土地属于所有中国公民的,所有制不同也决定价值取向应该不同。所以,地方政府用这种形式出让土地是一种地方牟利行为,是非法的。直接导致的恶果是,地产寡头利用这种形式把属于民众的不可再生的资源据为己有,大规模囤积,以达到掠夺社会财富的目的。更为恶劣的是,因为土地价值越来越高,许多乡村政府已经不容许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建房,逼着农民进城购买商品房,美其名建设新农村。这也是近来小产权房争论的焦点所在。因此,返地于民,是实现住宅民生化的第一步。

 

要实现住宅民生化,就要控制商品房的开发规模,改变住宅供应方法,建立新的住宅供应渠道,满足民众生活所需。现行的管理体系恰恰是将房地产演绎为一种资本的投机工具,与民众所需格格不入,直接导致的后果是炒买炒卖,哄抬房价,泡沫衍生。然而,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后,都是全体国民用五年甚至十五年的时间来买单。如果中国的房地产泡沫破灭也将由中国民众来买单,这对民众来说是多么冤枉,他们还没有享受到经济发展带来的繁荣,他们没有从房地产的卖地收入中分到一文钱(那是他们共有的土地),却要为房地产泡沫破灭导致的通货膨胀下的经济萧条,付出自己的血汗和辛劳,这是多么不公平!现在,中央政府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但在调控的方向上却犹豫不决,不想从根本体制上来解决问题,只采取市场的手段,不停的加息加税。应该说,加息加税的手段是应该的必须的,但不结合其他手段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并且,加息加税导致交易成本上升,客观上助推房价进一步上扬,这也是每调控一次房价就涨一次的主要原因,并有与民争利之嫌。各地方政府也不停的推出新的措施:广州的双竞双限,限房价限户型;深圳的捆绑式,就是在新推出的住宅用地中规划15%的经济适用房;北京的两个1000万平方米,未来三年推出1000万平方米廉租房,1000万平方米经济适用房;南京的直接限价……所有这一切,我们只看见了为民众解决住宅问题的思路和想法,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何故?盖因没有想到住宅民生化的问题,没有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以至流于表面劳而无功,还引发出新的矛盾。比如廉租房,将来建好后就是一个问题。我在这里无意指责地方政府的虚伪,但客观上是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很可惜的是,我们未经民主化而从事市场化,这种做法正在受到质疑。也就是说,我们在用社会主义的理念来运行一个资本主义的大市场,客观上导致失败在所难免。当然,中国民主化的进程要慢慢推进,而实现住宅民生化却是在现有环境下可以办到的事,其外延部分包括以下几个方面:一,中国住宅权属全面公开,对普通民众的第一套住宅实行基本保障,该免税的免税,该贴息的贴息,买得起的买买不起的租,总之每个家庭必须拥有一套房;对公务员拥有三套以上住房的家庭,必须说明财产来源,接受民众监督;对其他拥有三套住房的家庭,征收巨额持有税。二,制定中国住宅用地出让法,用法律的手段规范住宅用地的出让,必须保证70%的住宅用地为民生所需,用于民生的住宅用地由政府统一建设,免去开发商环节,真正还利于民;三,鼓励个人合作建房,鼓励农民自行建房,在目前土地无法私有化的情况下,允许小产权房的开发建设和买卖。

 

中国社会要走向和谐,住宅民生话是唯一的通途。除此以外,都是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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