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富可敌国,尽人皆知。说他是大清王朝第一大贪官,应该是没什么人反对。不久前,我有幸去参观和珅府,却发现和现代中国的贪官相比,和珅不那么可恨了。
陪同我参观和珅府的是一位韩国留学生。韩国的文化渊源来自大唐,所以,韩国人研究文化而留学北京,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只是这位留学生的价值观念,与我等大不相同。下面记述一段我和她的对话:
——现在电视上,一出现和珅,就是一个坏人的形象,而且还那么弱智、可笑,这与史实不符;
——是吗?也许你并不知道,中国历史上贪官和清官是势不两立的。也许你不了解,中国老百姓对所有贪官的切齿痛恨;
——我觉得,评判一个历史人物,不应该去以贪和清来划分是非的标准,而应该看他对历史的贡献,对文化的贡献。你看和珅,他是贪过很多金银财宝、古董书画、名瓷藏品,这个过程肯定是一种犯罪,但是,我们来看看结果,如果当时和珅不贪这些名贵的字画财宝,很有可能就流落民间,甚至损坏、残缺或者根本就遗失了。而和珅呢,建了这么好的藏宝阁,不说别的,就说保管这些罕见的文物都是一大功劳;
——在当时也只有和珅才有本事把这些文物保管好。但是,中国历史不注重这个结果,因为和珅并不是一个文物院的院长,而是大内总管,大清王朝的宰相,居庙堂之高而忧其民,处江湖之远而忧其君,而和珅不但不忧其民,反而贪赃枉法、败坏朝政,中国历代王朝的盛极而衰,都是贪官造成的,而盛极而衰的结果都是饿殍遍野、生灵涂炭。这个结果才是老百姓看见的一个刻骨铭心的结果;
——星辰更替,周而复始,是一种自然规律。从史学的眼光来看,朝代更迭是由社会矛盾导致的,中国更多的是内忧,而韩国更多的是外患。一个民族如果是在抵御外患中生生不息,那这个民族最后还是会强盛起来。奇怪的是,中国在历史上也遭遇过许多外患,包括满族入侵建立大清王朝,日本人的侵华战争,最后的结果是满族被基本汉化,日本人惨败。如果,我是说如果,日本占领了中国,最后的结果也是中国多了一个民族而已。
——你这个观点我早就听过,但历史是不可更改的。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中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包容性非常强,那种固有的文化特性是其他民族改变不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国内忧多于外患的一个原因。正因为如此,中国民众对贪官有一种天生的仇恨心理,因为中国的内忧的确都是贪官造成的。只是今天看见和珅还保留了这么多的国宝,的确不一般。
这段对话是事后整理,不是十分准确,但大抵是这个意思。和珅那个时代,贪得再多,其实最后都在,越大的贪官贪得越多,最后其实都被朝廷没收,客观来说,和珅在贪的过程当中,也是在为朝廷积累财富。可现在的贪官不同,他们贪赃枉法不说,还把大量的人民币换成美元存在瑞士银行,说得严重一点,就是盘剥中国民众的财富送给外国人,有的购置国外的物业,有的私囤黄金,这样贪官越多,中国就越穷。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些贪官把贪来的钱转移出境后,反过来会同境外资本一起,在中国炒楼炒股,垄断资源,搅乱中国的经济环境,破坏中国经济的产业链,继续盘剥中国社会的财富。这些贪官,与和珅完全不同,是一点良知也没有。
从温家宝总理与网民的对话中,不难看出,中央政府已经对此保持高度警觉。把贪官绳之以法,已是燃眉之急。这使我想起万历年间的“乡村简朴运动”,把奸商和贪官的利益链全部打破,从而大得民心,一举解放了生产力,将万历十五年引入了一个民生富庶的康乐社会。